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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六章 书上书外-p2
李宝瓶开始有模有样地向陈平安作揖赔礼。
李宝瓶的二哥李宝箴，石柔是见识过的，是个极有城府的狠人。
束手束脚的石柔，只觉得身在书院，就没有她的立锥之地，在这栋院子里，更是局促不安。
加上裴钱和石柔。
去往书院山门那边，茅小冬等候已久。
老人微笑道：“做成了这桩事情，公子回到中土神洲，定能鹏程万里。”
不等魏羡开口，崔东山笑道：“一到十，仍是不够准确，那如果能做到一到一百，又如何？”
规矩是当初崔东山坑惨了裴钱的那种下法。
老人站在略显阴暗的书房门口，缓缓道：“茅小冬已经带着一个叫陈平安的年轻人，离开了书院。”
陈平安若有所思。
不等魏羡开口，崔东山笑道：“一到十，仍是不够准确，那如果能做到一到一百，又如何？”
他倒是不心痛，就是心累。
成为状元郎后，搬来了这栋宅子，唯一的变化，就是章埭聘请雇佣了一位车夫和一辆马车，除此之外，章埭并无太多的酒宴应酬，很难想象这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，是大隋新文魁，更无法想象会出现在蔡家府邸上，慷慨出声，最后又能与开国功勋之后的龙牛将军苗韧，同乘一辆马车离开。
茅小冬思绪飘远，等到回过神后，还是没有等到陈平安说话，老人转头讶异道：“这会儿不该说几句茅山主学问极好、不可妄自菲薄之类的客套话？”
李宝瓶开始有模有样地向陈平安作揖赔礼。
但是于禄必须与石柔搭档，守半夜。
反观于禄，一直让人放心。
要知道那人，名叫柳清风。
正是柳敬亭嫡长子。
只是回头一想，自己“门下”的崔东山和裴钱，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光景。
憋了很久，李宝瓶实在忍不住，一本正经道：“小师叔，你这么跟我见外，我很伤心。”
反观于禄，一直让人放心。
陈平安道：“在茅山主手上，物尽其用。我是武夫用符，又不得其法，没有学会那本《丹书真迹》最正宗法门，所以很容易伤及符胆本元，任何符箓被我开山点灵光后，都属于涸泽而渔。”
“黄庭国魏礼，相对而言，四人中最是醇儒，心中最重，就是山河社稷，苍生百姓。但是格局还是小，看到了一国之地和百年风俗，尚未习惯于去看看一洲之地和千年大计。”
束手束脚的石柔，只觉得身在书院，就没有她的立锥之地，在这栋院子里，更是局促不安。
李宝瓶就想着让小师叔多两件东西傍身。
崔东山没有抬头，没有给出答案，而是离题万里反问了一句：“你觉得人心复不复杂？”
崔东山曾是中土神洲公认的书法大家，笔下行云流水，哪怕是魏羡远观，仍是觉得赏心悦目。
换成宝瓶洲任何一座宗字头山门，不应该将她供奉起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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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平安笑道：“这我肯定不知道啊。”
就在此时，大堂那边出现两道身影，一人走入，一人留在门外。
魏羡虽然坐下，却没有坐在蒲团上，只是席地而坐。
李宝瓶刚要说话，准备将玉佩和符箓赠送给陈平安。
陈平安没有隐瞒，将自己与李宝箴在青鸾国遇上的事情经过，大致跟李宝瓶说了一遍，最后揉了揉李宝瓶的脑袋，轻声道：“以后我不会主动找你二哥，还会尽量避开他，但是如果李宝箴不死心，或是觉得在狮子园那边受到了奇耻大辱，将来再起冲突，我不会手下留情。当然，这些都与你无关。”
崔东山笑了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，“上山修行，除了长寿之外，这里也会跟着灵光起来。”
崔东山冷笑道：“术家也值得我推崇？”
李宝箴看着地面，手指旋转一口茶水都没有喝的茶杯。
李宝箴抬起头，笑道：“大家不用紧张。这桩事情做得不好，开门没红反而一抹黑，摔了个大跟头，第一个挨刀的，是我李宝箴，之后才轮到你们。如果国师大人体谅，说不定会觉得我们情有可原，换个棋盘，再给我们一次机会。”
魏羡拿着那一摞写满两国士子落第诗的纸张，怔怔无言。
陈平安总觉得文圣老先生教出来的弟子，是不是差别也太大了。
众人战战兢兢。
魏羡问道：“崔先生为何临时改变主意，离开蔡家，急匆匆往京城这边跑，但是又止步于此？”
崔先生竟然愿意形容别人为“英才”？
李宝瓶和裴钱晚上一起住崔东山的正屋，相信崔东山不会有意见，也不敢有。
崔东山曾是中土神洲公认的书法大家，笔下行云流水，哪怕是魏羡远观，仍是觉得赏心悦目。
憋了很久，李宝瓶实在忍不住，一本正经道：“小师叔，你这么跟我见外，我很伤心。”
堂上众人身份各异，都是青鸾国官场、文坛的笔刀高手，当然更是被大骊王朝拉拢的心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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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最后笑了，掏出一张纸张，走到李宝箴身前，递过去，环顾四周，“在座各位，未必知晓版刻一部艳情书籍的门路、价格，以及请那些说书先生应该支付多少银钱，种种不值一提的琐碎事情，我都写在了纸上，免得诸位不小心当了冤大头，而且许多做生意的市井小民，虽然位低，其实颇为狡黠聪慧，各有各的一套处世之道，一旦给他们在钱财上占了大便宜，说不定还要轻视诸位。”
陈平安总觉得文圣老先生教出来的弟子，是不是差别也太大了。
李宝箴看着地面，手指旋转一口茶水都没有喝的茶杯。
石柔知道这些人第一次来大隋求学，一路上都是陈平安“当家作主”，按照陈平安和裴钱、朱敛闲聊时听来的言语，那会儿陈平安才是个二三境武夫？
陈平安最后看着李宝瓶飞奔而去。
不愧是给崔东山说成送财童子的小师弟，真是见人就送礼、散财啊？
魏羡心知肚明，老道人必然是一位安插在大隋境内的大骊谍子。
规矩是当初崔东山坑惨了裴钱的那种下法。
李宝瓶和裴钱晚上一起住崔东山的正屋，相信崔东山不会有意见，也不敢有。
老人微笑道：“做成了这桩事情，公子回到中土神洲，定能鹏程万里。”
“李宝箴所求，并不稀奇，也没有吴鸢那么符合儒家正统，就是为了立功，有朝一日，位极人臣，但是大智若愚，李宝箴暂时还不懂，这会儿还是只知道装傻。可天底下所谓的聪明人，算个屁啊，不值钱。”
毛骨悚然。
李宝瓶眉开眼笑，“原来小师叔还是为我着想啊，是我错怪小师叔了，失礼失礼，罪过罪过。”
崔东山随后一抖手腕，撒了一大把神仙钱在几案上，“我先所说的几大人心划分，可以辅以诸子百家中术家的计数术算，从一到十，分别判定，你就会发现，所谓的人心起伏，并不会影响最终结果。”
李宝瓶说到这里，问道：“小师叔，那我可以给我大哥写封信吗，让他劝劝二哥收手？”
陈平安笑道：“这我肯定不知道啊。”
只是崔东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，抹了把脸，戚戚然道：“你看看，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学问，这会儿却在做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？算计来算计去，不过是蚊子腿上剐精肉，小本买卖。老王八蛋在乐呵呵谋取整座宝瓶洲，我只能在给他看家护院，盯着大隋这么个地方，螺蛳壳里做道场，家业太小，只能瞎折腾。还要担心一个办事不利，就要给先生驱出师门……”
崔先生竟然愿意形容别人为“英才”？
茅小冬伸手指向熙熙攘攘大街上的人流，随便指指点点几下，微笑道：“打个比方，儒家使人相亲，法家使人去远。”